镜水月

一对并蒂一棵树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二十年前,一个偏远的山村。一个农户家里生下了一对双胞胎,都是女孩。姐姐叫朝云,妹妹叫朝彩。


        从此村口的河边多了一朵并蒂莲,众人啧啧称奇。


        在重男轻女的年代,女孩不受欢迎,她们就像路边的草,卑贱而无人在意。


        当时计划生育,按着政策,这家人应是不可再生。可是女孩哪比得上男孩呢?当他们老了,女孩哪能比男孩给他们养老送终呢?以后家里的香火,女孩哪比得上男孩能传宗接代呢?


       所以五年后,姐妹俩多了一个弟弟。弟弟叫远浩,寓意很好。为了弟弟不被发现,父母把弟弟表面上记在了小叔头上,实际还是父母养。


       姐妹俩更糟糕的日子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有了弟弟,家里更没有了她们的位置,她们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空气。


        父母要干农活,所以父母就让姐妹俩带弟弟,弟弟很霸道,一个不开心就扯姐姐们的头发,嘴里学着父母叫她们“赔钱货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要糖!快去给我买糖!”弟弟扯着朝云的头发,还一脸兴致的凭着自己身小,揪着姐姐的头发荡来荡去,发出一阵“咯咯”笑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啊!”朝云痛呼出声,抱住自己的头皮,蹲下身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快放开朝云!”朝彩见状连忙抓着弟弟的衣服把他往后拉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,“妈!赔钱货欺负我!”


        妈妈这时候就会出现,拎起扫帚就打在了姐妹俩身上,“老娘真是白养你们这些白眼狼了,好吃好喝这么久,就在这里欺负你弟弟?没用的东西!”


        妈妈抱走弟弟,嘴里哄着,“远浩乖,我们远浩真聪明,妈妈都没想到姐姐的头发还有这用处,远浩就是厉害。”


       剩下的姐妹俩一言不发地站起来,朝云重新梳好自己的头发。


       她们习惯了,因为那是“弟弟”。


       姐妹俩讨厌他,想着如果没有他就好了。


       那天轮到朝云照看弟弟,她去村里的小卖部给弟弟买零食,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——两个穿的严实的男人,一个四处张望着,一个手里抱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孩子,那个孩子正是她们的弟弟。男人骂着弟弟,让他安静点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看见她,挣扎得更厉害,小脸向着她,眼睛里都是恐惧,他哭闹着,“姐姐!姐姐!救我!救救我!我再也不欺负你们了!”


        两个男人骂骂咧咧,抱着弟弟走得更快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云没有追上去,她站在原地,低下了头,撕开了零食包装。看着手里的零食,她突然想起来,弟弟曾拿着这种零食给她吃,笑得很开心,“姐姐吃!”
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想起来,弟弟画过一幅画,上面很简易地画着一个房子,房子前面有五个人。朝云问他“你在画什么?”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开心地说:“我在画房子!以后我长大了,要赚大钱买一个大房子!爸爸妈妈一间,姐姐也一间,还要给你们买很多很多的头花和漂亮的裙子,哦对,我还要买个大汽车,能坐好多人的那种!这样你们上学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!”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兴致勃勃地画着图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云那会虽然没当真,但心里还是暖了暖。弟弟经常被父母教育以后要赚大钱养父母,弟弟也不过是被念叨多了,自以为自己能赚大钱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云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,原来她一直讨厌的不是弟弟,而是重男轻女的父母。


         那一天,朝云死了,一起受伤的还有一个人贩子,她拖延时间,成功引来了村里人,朝云看着他们制服人贩子,又看着似乎吓傻了,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弟弟。她在想,她想再见朝彩一面。没了她,朝彩以后就要自己照顾弟弟,自己承担父母的打骂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等她最后没了呼吸,她也没等来朝彩,亦没有等来她的父母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云的死或许重要,或许不重要。朝彩看不出来,她想要是弟弟死了,父母绝对不是现在这样,她淡淡地想,或许会歇息底里地哭闹吧,毕竟那是他们的宝贝命根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朝云不一样,她不重要,以至于父母在她死了的第一天又能和往常一样了,他们或许在想死了一个正好减轻了家里的负担,他们能更好的养弟弟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没了姐姐,那个和她一起出生,亲密无间的姐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变得阴沉起来,时常一句话不说,被父母注意到她时吓了一跳,骂她死丫头净吓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待在角落里,弟弟目睹了姐姐的死亡后,再也不敢欺负现在唯一的姐姐了,话也不太跟朝彩说,看见她就会安静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看着朝彩,试探地叫了一声姐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默不作声地从他身边走过,低声恶狠狠地道:“谁是你姐姐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吓坏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家似乎改变了什么,也似乎什么都没改变。
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父母去干农活的时候,留下朝彩照看弟弟,他们嘱咐朝彩这样那样,唯独没说过朝彩要怎么照顾自己。


        父母不在,弟弟也不敢闹,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看朝彩忙碌,可是看着朝彩,他就会想起那个为了救他,最后浑身是血的朝云。那一幕让他映像深刻,也让他很害怕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看着弟弟,没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嘴角,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,一句话也不说,想着让朝云来找她,把她拉起来,轻声安慰她。


       在安静的屋子里,朝彩忽然出声,吓了弟弟一跳,“你说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?”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阴沉沉地看着弟弟,“你为什么要夺走姐姐,你还我姐姐!”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吓愣了,朝彩却突然站起来,跑出了家门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没了姐姐,村口河边上的并蒂莲只剩下了一朵。朝彩在那里大哭一场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永远也忘不了那天,他再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去村口,也不敢再吃那个朝云死前拿着的零食。听了朝彩的话,他愣愣地想,他杀死了姐姐?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哭起来。可是没人哄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在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父亲的碗,引得妈妈又拿起扫把狠狠地打骂她。弟弟看着这一幕,就好像看见了朝云被人贩子打的时候,他哇的一声哭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哭了,妈妈当然不打朝彩了,他们赶紧去哄弟弟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没人在意朝彩。


        早上妈妈喊朝彩起来干活的时候,迟迟没有人应。妈妈骂骂咧咧,拎起扫把走到杂物间一看,空空如也,除了一堆杂物什么也没有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愣愣地,他想,他现在再也没了姐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不见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找遍了整个村子,也不见她的人影。众人猜测是不是被人贩子偷了,也有说他们家虐待孩子,朝云回来报仇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河边的并蒂莲谢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在离村子很远的公路上,跑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子。她扎着双马尾,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短打,鞋子磨破了洞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是朝彩。她已经跑了一个晚上了,又累又困,但她不敢停下来,她怕被村里人找上,她不想再回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只能跑啊跑啊,一点也不敢停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她再也跑不动了。她停下来,走几步到路边的草丛里坐下来,准备睡一会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,却不敢睡得太死。她要随时准备跑路。她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些散钱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和朝云利用闲散时间捡破烂换来的钱,一直没告诉父母,这次她带出来了。她要带着朝云的希望离开这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哪怕睡着也不安生,她梦到自己被抓回去了,被愤怒的父母打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惊醒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到一辆车驶了过来,她警惕地后退两步,准备等这辆车过去,她就接着上路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没想到这俩车逐渐慢了下来,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。朝彩一惊,转身就跑。


        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。他们看着跑出去的朝彩哭笑不得,他们没想到朝彩警惕性那么强。


       也是,孤身一人在这里的孩子警惕性是该强点。


       不过下一秒他们的神情就一紧,朝彩摔了一跤,惯性使然,她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急忙跑过去,把她扶起来。朝彩警惕地看着他们,抗拒他们的接近。


       “嘶,破皮了,”其中一个男人道,“小家伙,我们带你去上点药。别怕,我们不会伤害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没有答应,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。


        看她这样,他们也很无奈。他们商量了一下,然后其中一个男人回去拿医药箱,另一个人留在这里陪着朝彩,当然,朝彩更认为是看着她以免她逃跑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想跑,可是她的腿很痛,跑不了。这两个人要把她带到哪去?朝彩很绝望,手里死死攥着那些钱。
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拿着医药箱回来了,他们跟朝彩说了很久,朝彩才同意上药。“不容易啊。”一个男人嘀咕着,蹲下来给朝彩的伤口上药。


        之后又花费了很多时间,这两个人才把朝彩带到车上去。他们问她她的父母呢,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。朝彩紧紧闭嘴,一句话都不说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道,她已经跑出她那个村子很远很远了,远到这条路上的人都不知道那个村子。


       两个男人一个开车,一个坐副驾驶,坐副驾驶的给她介绍了他们,还拿出一根巧克力棒给朝彩,逗着朝彩说话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在这期间放松了一点,却不敢完全相信他们。她一直记着朝云的话,不可以相信陌生人,也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。


       她想,或许这两个男人并不坏。


       她听着他们商量拿她怎么办,最后也只能说把她送到警察局去,看看有没有哪家人丢了孩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警察局。朝彩想着,姐姐说过警察都是好人,他们可以相信吗?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带走她,要拿她做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  车子走了很久,在一个休息站停了下来。朝彩瞬间警惕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相信人。”副驾驶那男人哭笑不得,“我们好歹带了你一路了,嗯?”


       朝彩抿了抿嘴,没动,也没说话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好吧好吧,”他叹了口气,对主驾驶的人道:“那你去买点吃的吧,我在这里看着她。看有没有粥,给小姑娘一碗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主驾驶座的人伸手从男人兜里拿走了钱包,下车了。


      留下来的男人打开了音响,给她放儿歌听。都是朝彩没听过的歌。


      后来粥买回来了,她闻着粥的味道,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,她想起她已经错过了晚餐和早餐,现在,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吧?


       为了验证粥是安全的,男人率先吃了一口,朝彩才试探着喝了一口。粥很美味,很香,是她没吃过的美味,而且粥里还有肉。


       “诶诶诶,怎么哭了?”男人一下慌张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不对,不对,朝云没吃过这种粥。明明有什么好吃的,朝云都是先给朝彩吃,她也要给朝云吃。可是朝云不在了,她再也不能给朝云吃东西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失去了姐姐的朝彩还是朝彩吗?不是了,没有了朝云,朝彩再也不是朝彩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不想再喝粥了。为什么死的不是她,而是朝云呢?


        车子进了城。她见到了高楼大厦,行驶的汽车,这里和村子里完全不一样,风景很美丽,人也很多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有一种不真实感,她做到了朝云梦想的,可是朝云看不到了。她看不到这些了啊!!!
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很无奈,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朝彩的情绪起伏那么大,只好将她带到了警察局。


        警局里的人都穿着蓝色的衣服,这让朝彩心安。因为朝云也时常穿蓝色的衣服,这会让她有朝云在这里的错觉。


        警察们似乎拿她没有办法,他们找不到朝彩的父母,是啊,这里离朝彩的家很远很远,警察局的辖区没那么大。


        朝彩看见那两个男人离开了,他们牵着手,彼此间靠得很近。朝彩有些奇怪,以她的知识量,她还不能理解他们的关系。


       迟迟找不到她的家人,警察最后也没办法,就把朝彩送去了孤儿院。


       最后朝彩在这座城市里长大,上学,考上了一所优异的大学,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。她再也没有回去过。


       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童年,面对自己教的学生时,她总是偏向女孩子。甚至有意让自己重女轻男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她知道不对,可她控制不住她荒芜的心。


       自从朝彩失踪后,弟弟明显感觉家里不一样了,妈妈有时候会坐着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,不过对他的态度还是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失去了姐姐后,弟弟的生活更好了,零花钱也多,他们很舍得给弟弟花钱。


       但是姐姐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的痕迹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该上学了,去了村里的小学,坐在一起他的姐姐们坐过的地方,跟着教过姐姐的老师学习,这也给了他一个错觉,觉得姐姐从未离开,他转过头就能看见两个姐姐麻木的身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转过身,只有一墙白壁,没有姐姐,什么也没有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非常认真的学习。他想只要他知道的越多,是不是就能知道姐姐去了哪里,为什么不要他了,他还能找到姐姐吗?姐姐还会回来吗?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学啊学,成绩一日比一日好,父母脸上的笑意非常多,可是从来没有姐姐。没有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乎长大了,知道小时候姐姐救他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,如果没有救他,姐姐或许还活着,但她们会受到父母歇斯底里的打骂,弟弟也明白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知道了朝云对朝彩的意义,只有她们两个相依为命,而他就只会欺负姐姐。可是姐姐还是救了他。姐姐爱他吗?不知道,弟弟不敢去想,大约是不爱的吧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朝彩离开家他也似乎明白了,或许离开这个家,朝彩会过得更好吧。可是弟弟心里的那个可能性一直压着他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知道,一个女孩子,想要在陌生的地方活下去太难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每次路过河边,都会停下来看一眼,看看那个并蒂莲还在不在。可是他没有看到,只能听村里的老人说起那朵并蒂莲有多好看,多漂亮。


       是啊,很漂亮。他的姐姐也很漂亮。可是他没有珍惜。


       弟弟跑起来。他想,他还不如不知道,只要不知道,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。


       弟弟不学了。成绩一落千丈。这可急坏了父母,可是弟弟到了叛逆期,跟父母吵架,惹父母生气简直太容易了,然后他也赌气地用力把门一关,走出了家。


      他开始学坏。跟着村里的混混一起,游手好闲,整天打打牌,收些保护费,谁得罪了他们就上去干架,打得自己一身伤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成了村里人嫌狗厌的存在。
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弟弟不在乎,他管别人怎么想的,只要他自己舒服就行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无视了父母的眼神,跟父母的交谈也越来越少,多数时间回到家就把门一关,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父母伤心的身影,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快感。这就是报应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行事越发无章法起来,不过这里地处偏远,警力不足,警察也经常奈何不了他们。他弄坏了别人的东西,把家底赔偿一空,他也没有停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爸爸气得要打断他的腿,他顶撞般站在那里,“你打,你打啊!”他知道父母舍不得,他们怎么舍得啊,这可是他们的宝贝命根子,要传宗接代,给他们养老送终的!


       父亲呼呼气着,却下不去手。


       弟弟冷笑一声,转身离开了家门。


       他漫无目的地走着,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。等他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站在了小卖部门口。


       小卖部里有一个小女孩在买零食,扎着麻花辫,穿着白色的衣服,她身边站着她的弟弟,揪着女孩的衣服,眼睛盯着姐姐手里的零食。


       小女孩用抱怨的语气说着话,听起来却对弟弟很是宠溺。


      弟弟远远的看着,怔怔发愣。内心那些被他封印起来的东西打破了口,一涌而上,要将他淹没。


       弟弟大口呼吸着,就像缺水的鱼那样。原来这么多年,不管他做什么,他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,无法释怀,也不能释怀。


       姐姐啊,他的姐姐啊!


       弟弟扭头就跑,一直跑到河边,放声大哭。他希望看到河边的那朵并蒂莲,他祈求般想要看到并蒂莲。他错了,他知道他错了,可是姐姐却不给他机会补偿。她们不肯原谅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回到了家,看着头发发白的父母,恍然大悟。父母或许对不起姐姐,但却没有对不起他,于情于理,他都不能这么对父母。


       弟弟重新学好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回到学校,压力很大,他却再也没有放弃过,一点一点的学着,成绩也一点一点的提高着。


       周围的人对他的变化感到惊讶,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,弟弟从来不说,哪怕父母,弟弟也没有告诉过他们为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父母也没有问,他们觉得弟弟能学好就好,其他的不重要。他们乐于看到弟弟学习的画面,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变得多了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高考的时候,弟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。父母欢天喜地,办了一桌酒席给他庆祝。他却食之乏味。


       他在学校的城市落了脚,看着和村里完全不一样的环境,弟弟愣愣的,这里会有他的姐姐吗?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大学毕业了,自己开了个公司,公司办得有声有色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把父母接过来,让他们安心享老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弟弟遇到了自己的爱人,他们结了婚,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,他有了一个女儿。看着女儿的样子,他却想到了自己的姐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是啊,他的姐姐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给女儿取名叫朝莲,不顾妻子吐槽,他一直坚持。朝莲,朝云朝彩的朝,并蒂莲的莲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开始做慈善,资助了很多学生,让很多人受益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从企业家变成了慈善家,很多人都在夸赞他。他却没有波动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终于长成了一棵树,成了别人的遮风港。也实现了小时候赚大钱的梦想,但是给姐姐一间房,买一辆大车给姐姐的梦想却再也实现不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发现,他的女儿跟姐姐太像了。不管是长相,还是性格。发现这一点的时候,他留下了泪。或许他无法对姐姐赎罪,但他能教好他的孩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不知道,朝彩也不知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其实在一个城市里,几次擦肩而过,甚至弟弟的女儿还是朝彩的学生,但他们彼此都没有认出对方过。


        弟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姐姐就在自己面前,姐姐也不知道曾经仇视的弟弟离自己这么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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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一个看了一个故事得到的灵感的故事,有点压抑,也有点讽刺,估计很多人不满意弟弟成才,或者不满意父母还好好的,但这就是我写的故事。讽刺。或许有人说朝云的意义何在,觉得她不该死,我也觉得她不该死,但是如果朝云不救她的弟弟,那么死的就是弟弟,父母会歇斯底里地打骂她,她也会因为这件事留下一生的执念,最后走上歧途。况且,我不觉得朝云会不救弟弟。她不是圣母,她讨厌弟弟,更讨厌的是父母,但她善良。所以她可以救弟弟,临死前却想着妹妹。她的死在弟弟妹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影响。

      只能说,这里的悲剧都是父母的错。


      如果看得心情复杂,就去找找糖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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